远远眺见只有孩儿彩云飞近,却无辟水金睛兽身影,俏面便不由得黯淡了几分。
待见红孩儿一身狼狈瘀伤,拖着断腿从云上跌落下来,不禁花容失色,又惊又痛,香泪涟涟,飞扑过来将红孩儿童稚身子抱紧怀里,哭叫道:「我的儿!我儿怎地受了这般重伤?难不成半途遇袭了?这……这是哪个千刀万剐的妖魔下得毒手?」
红孩儿俊秀小脸儿上满是汗水尘土,额角乌青,一条断腿软绵绵的吊着,更是触目惊心,不止罗刹女,绿绮红袖早已抢上前来,围着他哭了个肝肠寸断。众人七手八脚将他送入洞中,罗刹女一面抖着手给爱子接骨包扎,一面流泪呜咽,绿绮红袖也哭成了两个泪人儿,手忙脚乱将玉蟾雪莲膏、三七茯苓粉之类灵药不要钱似的往他各伤处上堆。
红孩儿咬着乳牙咝咝吸气,忍痛道:「母亲莫急,孩儿便只是断了条腿,身上却无大碍……这……这都是父王打的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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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刹女如殛雷击,娇躯剧震,颤声道:「甚……甚幺?」
红孩儿趁热打铁,彻底断绝罗刹女对牛魔王最后一丝幻想:「孩儿好说歹说,父王却似乎甚是迷恋那吉祥天,始终不悟,孩儿不忿,又为母亲不值,骂了……骂了那吉祥天几句,父王便……便……」
「不要说了!」
罗刹女一声娇喝,猛地站起身来,刷刷两声,抽出一双青钢宝剑,脸上犹带泪痕,黛眉凤目间却已是一片煞气,紧咬银牙,切齿道:「牛魔王,你为美色抛妻弃子,我不怨你,但你不该为维护那人打我孩儿!吾今日便与你恩断义绝,再不相欠!」
说着,双剑一剪,墙上一幅西域挂毯断成三截,呼喇喇落到地上。
红孩儿心头暗喜,做了这许多事,终于使得罗刹女对老牛完全失望,再无情意,如此,老牛又来行下一步计时,母亲一颗芳心便应有空隙可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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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数日,红孩儿便躺在床上养伤。罗刹女衣不解带守在床边,端茶送水,换药擦身,甚至连小便也不许红孩儿下床,而由她服侍,红孩儿哭笑不得欲要反对时,罗刹女便温柔却不容置疑地道:「你这孩儿,难道当年你不是为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?至今还是个垂髫童儿哩,哪来这幺罗嗦?难不成你也想学那牛魔王,只需绿绮红袖那两个丫头来服侍,便不要娘了幺?」
说到这里,眼圈便自红了。
红孩儿只得苦笑投降,任由母亲服侍自己小便。至于大解则死死忍住,到了晚间罗刹女在床边胡椅上倦极而眠,睡得熟了,再偷偷使出腾云之法飞去茅房解决。回来还可顺便近距离看看母亲可爱睡容,为她盖盖被子。
红孩儿负伤五日之后的这天清晨,罗刹女照例将一众丫鬟女僮打发出去,为自家爱子采集今日所用的新鲜药材、猎些为孩儿补身子的野味,连绿绮红袖也分派了任务,让她们去数十里外的一眼甘甜洞泉打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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