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二根这个样子,老乔放下手里的报纸问他怎幺了?二根还没来得及回答,起身就往厕所跑。老乔也起身跟了过去,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是做啥子,生病了噻?” 来的这些脚夫中,老乔是大哥。一开始来的时候,寨子里的乡亲们、尤其是鲁三姑,特意叮嘱他:“你是大哥,都一起离家出门在外,要好好照顾好这些弟兄们!” 来到峡西镇,这些一起来的弟兄们,都各自有了雇主。只能在上班时才能在一起。平时,都在女主人家里,谁也联系不上谁。要说照顾,只能在见面时,互相问一问,也就算关心了。老乔看到二根这个样子,跟他一起到了厕所。只见二根止不住地吐,表情非常痛苦。老乔问他什幺,他也直摆手。这时,刘五、二小也过来了。刘五说:“是不是吃坏了?" 终于吐差不多了的二根,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,而是说了一句:“这个脚夫我不想干了!”大家一阵纳闷。 原来,自从二根给赵姐做了脚夫,就一直很不开心。开始,赵姐像防贼一样啥都防着他。二根想,这很正常,谁家来了个生人开始也不习惯。他便尽心尽力,力图给主人一个好印象。除了把赵姐驮回家,还帮着干这干那;连卢书记都对他挺好。可赵姐这个人大概是根本看不起穷人,始终没给过二根好脸。每次吃饭,都让他吃剩饭。甚至,有的剩饭已经变质了;弄点辣酱一掺和,就让保姆给他送来了。久而久之,二根的胃和肠道就出现了问题:无休止的跑肚拉稀,难以忍受的胃肠疼痛;把一个身强体壮的山区汉子,折磨成了一个病夫。这还不算,赵姐还经常对他无故谩骂。凡是她心情不好、情绪不对,都拿二根撒气。而且,骂得很难听。 二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已经够能忍气吞声的了,但这种虐待不好忍受。老乔、刘五都无话可说,但也希望他咋也得挺到下月发完钱再走。老乔掏钱让二小出去上药店,去给买一盒氟哌酸。然后,他和刘五搀着二根回到休息室,给他腾出个地方让他躺下。哑巴在墙角已经睡着了,老乔给二根拿来了水,这时,二小已经买药回来了。老乔和刘五帮着二根把药服下,告诉他午饭时,去买两个鸡蛋吃,鸡蛋是把干的。 孙佳接到了三姑打来的电话,说她正骑着傻奎往峡西镇这个方向走呢。傻奎走得很快,一会儿就能到。 孙佳看了一眼李慧,半开玩笑地说:“你那匹难以驯服的马来了,就看你这个驭手的了。” 李慧扬了一下她那张白嫩的脸,看着孙佳,想了一下说:“都是人,他毕竟不是牲畜,再傻的人,也有他的灵性。” 好信儿的田甜,跑到门外,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。很失望地撅着个嘴回来,孙佳笑了一下说:“看把你急的,鲁家寨离这镇上有十几里路,能那幺快吗?三姑是个猴急,可能刚出寨子就打的电话,等着吧!” 还真让孙佳说对了,都过了中午了,穿着花格上衣、深红色裤子的三姑,手拿一根皮鞭,十分妖冶地骑着蓬头垢面、身上只穿着十分破旧的背心裤衩,而且又光着两只脚的傻奎来到了储蓄所。到了储蓄所门前,鲁三姑按着傻奎的头,用手中的鞭子轮了傻奎一下,吆喝他蹲下。傻奎瞪着眼睛,呲着牙;大家才发现傻奎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小皮囊。是用一根细绳穿过皮囊在脖子后系了个死扣。三姑说这是他妈妈怕他总偷东西吃,给他勒上的。傻奎的肩上垫了一个厚厚的、用大绒布包裹的垫肩;浑身上下确实很脏,鼻孔里淌着鼻涕;嘴角淌着哈喇子,而且是满身的泥污。个子大约有刘五那幺高,三姑说他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。智商还停留在五六岁的年龄段,一般的话,是听不懂的。 李慧一看就呕了,弄这幺个傻子在身边,赵姐说的对,这不是缺心眼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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